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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被詛咒的命運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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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他的哥哥劫灰不和,為了月升魔君的繼承人,明爭暗鬥。

他本來預備大張旗鼓地把婚事辦起來,到宗祠祭祖,將我寫入族譜。這件事被劫灰阻止了。劫塵無奈之下,選擇暫時妥協,低調地把我安置在他的府邸內。他捏住我的手,咬牙切齒地發誓,一定討回今日之仇。那時候,我的手腕被他捏青了。新婚的晚上,劫塵把我壓在床上,近處貼著我的臉,他微微皺了下眉頭,以疲憊為由起身離開。我想,那個眉頭便是我命運的轉折點。

白天時,劫塵閑時還是愛來找我談心。談他的理想抱負,談他的境遇挫折。我頗費腦筋,為他出了不少主意。晚上,他從來沒找過我。有一天,他帶來一件輕紗鬥笠,說是送給我的禮物。紗和竹篾都是上等的。我哭了一夜,第二天又開始戴起鬥笠。

劫塵消失了,聽說劫灰也不在幽月城。一年後,劫塵回來,帶回一個女人。下人們間的流言,說那個女人是西海某位大人物的千金,是劫塵的未婚妻。

我質問劫塵,他說是一時之計,可我幾次撞到他們調情,眉眼之間已是說不清楚的親昵了。

我打算離開,劫塵堅決不同意,苦苦求我,言語之間情真意切。我不為所動,他被逼急了,拎著劍就要去殺了那女人。

我妥協了。

那之後十年,劫塵沒再去過那女人的房間。同時,他也在跟我冷戰,大概是氣我逼迫於他。十年歲月經過,劫塵與劫灰的勢力此消彼長。我對他已不抱希望,一心投入巫藥研究。

樹欲靜而風不止。一天正午,宅邸裏喧鬧起來,我的藥廬門被人踢開。劫塵氣勢洶洶地沖進來,掐住我的脖子。“你就這麼容不下別人?我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麼惡毒,連腹中胎兒都要毒害!”說完順手將桌上的藥罐子摔在地上。

呵,那女人懷孕了麼?我立刻明白了,隨後笑了。“我以前也沒看出來,你是這種人。”

劫塵伸手給了我一耳光,把我抱到桌上,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。“你一直怨我不碰你,是不是?我現在就來補償你!”

我真的嚇到了,拼命掙紮。他又給了我兩個耳光,卸了我胳膊的關節,像野獸一樣侵犯了我。在那過程中,我的手裏死死地攥著新養的蠱蟲,沒能對他下手。

養傷半月,我揣著短刀到院子裏散步,碰上劫塵在涼亭裏喝悶酒。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,他卻先留下了眼淚。“若喜,對不起,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麼了,明明最清楚你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……你能原諒我嗎?”

我點點頭。

他抱住我,在我耳邊道歉,我掏出刀子紮進他的後背。他捂住嘴咳了一聲,血沫從指縫裏流出來。“我已經殺了那個女人,她再也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了。”他笑著說。

我對他笑笑,把刀子交到他手上。“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
“你別走!”他追上來試圖抓住我的肩膀,我一閃身,禦風飛出幽月城。

阮婆婆在西海之上接我,我剛同她會合,劫塵便追了過來,挾持了阮婆婆。

他眼中帶著瘋狂的神色:“若喜,再給我一次機會。這十多年來,我一直努力為我們創造更好的將來。現在,劫灰在父親面前失去了信任,下一任的月升魔君非我莫屬了。我們已經出人頭地,再也不用屈服於誰了。”

“劫塵,我若喜今日與你恩斷義絕,再不相見。”我將他給我的鬥笠一撕兩半。

他的眼裏泛出血紅色,捏出一道邪符打入阮婆婆的身體。“若喜,為夫為你的醫術而驕傲。你可以試試,能不能救回阮婆婆。”

我心中劇痛,沒料想他已經這般喪心病狂。當初,他為了討好我,連著阮婆婆也一個勁兒奉承,阮婆婆刀子嘴豆腐心,幾次教育我不要對人不理不睬。“你瘋了……”

“我是被逼瘋的!總而言之,今生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開。”

我閉上眼:“我跟你回去,放了阮婆婆。”

“這樣才乖。阮婆婆似乎很擔心你,幽月城足夠大,多安置一個人不成問題。”

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,只能轉身回那修羅地獄。

阮婆婆被安排在我的院子裏照顧我,她身上的毒我解不了,劫塵每半個月會給她運功解毒。劫塵的邪門功夫是什麼時候學的,從哪兒學的,我一概不知。

劫塵每晚來我的房間報道,我不曾給他好臉色。他送來種種珍奇,以情話討好我,我始終不言不語。

幾個月過後,我身體變得不舒服,經常頭暈。我竟然懷孕了。我心情覆雜,阮婆婆知道後,一直讓我寬心養胎,不論如何,孩子是沒有罪業的。

聽說了這個消息,劫塵非常高興,像普通的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高興。

兩年後,孩子出生,是個眼睛通透的男孩,我給他取名為玨兒。

這個孩子緩和了我和劫塵之間的關系,之後二十餘年,我們相安無事。要不是阮婆婆的身體漸漸差下去,我甚至快忘了劫塵加諸於我的痛楚。

玨兒十分早慧,他很快發現我和他父親之間僵持的局面。他的眸子安然清亮,軟糯的聲音可以治療我心中的傷口。他年紀很小很小,卻懂得給我和阮婆婆幫忙了。

我可憐的孩子。最終成為他父親權力鬥爭的犧牲品。失去他,我徹底瘋狂。我布設了最精密的巫毒陣,讓直接殺死孩子的劫灰生不如死。

劫塵為了向魔君交代,以試驗失當的罪名將我關進了地牢。我知道他心裏是感謝我的,因為我幫他徹底根除了勁敵。

又過了幾年,劫塵把我放了出來。原來,老魔君在對抗外敵時身受重傷,恐不久於世了。

劫塵揚眉吐氣,有了閑功夫折騰別的事情。他打探得知,我的容貌醜陋是因為家族宿仇所加的詛咒,他在尋找解咒方法的過程中,意外認識了一位精通換皮的醫者。

他堂堂正正地說要給我換掉容貌,仿佛是為了我好似的。我同意了,任那醫者剝去了我的面皮。孩子死後,一切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了。換上了一張漂亮的臉,劫塵開始整日往我房裏跑,好話哄著按到床上。

這種狀況持續了一年,劫塵又有了新想法。他不再碰我,一味訴說過去,抱怨我變了,不像以前那樣狡黠可愛了。

我行屍走肉般生活,直到最後一片雪花壓垮枯枝。

阮婆婆不堪長期毒害,嘔血身亡。我滿城去找劫塵,希望他能救阮婆婆一命,卻被告知,他邀友出游去了。我絕望地抱著阮婆婆,聽她一聲聲囑咐。“我死了,你便自由了,他沒辦法約束你了。你離開這裏,生活還能重新開始。若喜,答應我好好活著,快活的日子還在等著你呢。”

我抱著阮婆婆冰冷的身體等在城門口,劫塵看到後紅了眼睛,嘶吼一聲跪在我面前。

呵呵,原來,他還是有心的。

“天不與我,令我今生遭受種種劫難。我就此歸去,望蒼天公平以待,保我來世無憂。”

我聽到生命從身體裏流瀉的聲音,油盡燈枯,唯餘照影花一株,成就後事之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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